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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居士●西岭雪山●丁红宇之《我的世界:欲建大国文学 须先建自我个体人性文学》
    发布时间: 2022-09-01 11:01    
青桐居士●西岭雪山●丁红宇之《我的世界:欲建大国文学 须先建自我个体人性文学》

     作为被荣耀地称为“培根铸魂”者的中国作家们,的确很有必要向世人告诉自己的


思想、看待人事物与这个世界的观点以及自己的日常生活史。




  在绵延数千年的中国古典文学史中,有历代辞赋总汇,历代赋汇,赋海大观,有昭


明文选,还有全唐诗,全唐文,全唐五代词,全宋词,全宋诗,全宋文,全金元词,全


元文,全元诗,全元曲,全明诗,全明词,全明文,清文海,全清诗,全清词,还有全


民国词等各类文集、诗集、文选,还有可以当作文学作品阅读与研究的二十四史、清史


稿(前二者合称为“二十五史”),真是浩如烟海,群山众流,汗牛充栋已经无法形


容,中国解放以前的诗词篇目据不完全统计,达到了惊人的60万首之多,辞赋也有3万篇


之多,散文更是不计其数,不可胜算。这些书籍青桐居士私人图书馆中基本都已经收


藏,通过大略翻阅检索,我有一个令自己都感到惊奇的发现,就是,在这么多的中国诗


文中,其中作者写自己及其日常生活史的,或者写作者父母、亲戚朋友以及与作者最密


切有关的人、事、物、地方的诗文为数并不多,致使我们对他们缺乏了解,甚至产生误


解,这是中国古典文学一个极其遗憾的地方。分析其中原因,大概有这么几个;一是中


国古代社会一贯不看重人性,没有重视人性的思想,而对灭人性、去人欲是极为热衷


的;第二是中国古代社会根本不重视个体,个体的牺牲从来不算个事。所以,“一将功


成万骨枯”十分自然。历史往往记住了“一将”,反而将牺牲最为惨重的“万骨”忘记


得一干二净,万骨最终灰飞烟灭。其实没有“万骨”,如来的“将”?历史的记录者与


文学家们必须将功劳牢牢记在逝去的具体的个体身上,记住那些万骨堆。第三是中国古


人的习性使然,中国古人朝外的外部世界研究得多,无论是作文,还是绘画,都是注重


向外,极其喜欢写风花雪月,写山水风景,写纷繁事件,写蔬菜瓜果,写飞禽走兽,写


花鸟虫鱼,写草木森林,写湖海池塘,等等,向内写自我世界的少,偏偏写自己的少,


写具体人物特别是社会低层人物的少,写日常生活史的少。即使是我们最伟大的两位诗


人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这方面写得也不多。在李白、杜甫的诗歌中,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较多的关于李白、杜甫本人及其最密切相关的人的有关信息,许多信息我们只能靠猜测


与考证。中国最伟大的诗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其它诗人了。第四,是历朝历代所谓的国


史,如二十四史,只传述帝皇将相、名人名臣事迹,为他们树碑立传,而对平民百姓几


乎少有涉及。由于这个缘故,除了所谓的一些大人物,后人对历朝历代的许多普通人物


及各行各业的生存状况并不甚明了,并且需要通过极费周折、相当吃力的考证才能得到


还不一定正确有效的信息。




    这类不重视自我、个体的遗憾情形即使许多大作家也未能幸免。马瑞芳在《中国古


代小说构思学》中说道:“明代四大奇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


《金瓶梅》,目前看来,真正能从作者身世剖析小说构思特点的书,只有《西游记》。


其他三部小说的作者,或者身世材料太少,或者干脆就是疑点,只有吴承恩的生平、思


想、爱好能跟他创作《西游记》联系起来。曹雪芹的生平资料虽然缺少,但从他的朋友


敦诚、敦敏等对他的记载里,也能将曹雪芹的性格跟《红楼梦》创作联系起来。”可


见,除了吴承恩一人,中国五大小说名著里面有四部作品的作者信息是不甚清楚的。


《金瓶梅》是一个特例,作者出于各种考虑不愿意留下自己的信息。但是,令人无法理


解也是感到特别遗憾的是,曹雪芹纵然有“十年披阅,五次增删”的精力与时间用于


《红楼梦》,却没有稍微用些精力和时间来写一下《红楼梦》的自序或自传,导致后世


形成了关于《红楼梦》一系列问题巨大的迷团,胡乱猜测,让人雾里云里看不清楚,各


种影响十分不利。关于曹雪芹本人到底是不是《红楼梦》的真实作者至今也没有定论。


这真是极大的缺憾。




    著名文学批评家、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W·C·布斯1961出版的《小说修辞学》被


《美国大百科全书》称为”20世纪小说美学的里程碑”,该书提出了一些与中国的小说


传统迥然不同的观点:“真正的小说一定是现实主义的”、“所有的作者都应该是客观


的”、“真正的艺术无视读者”、“真正的艺术家只为自己写作”。忘记是哪一位大家


说过的话了:“真正的小说是作家自己的自传”。尽管中国作家路遥不一定听到过这些


话,但是,路遥在其创作中很好地践行了这些大家名言的部分精神宗旨:创作就要搞现


实主义创作,而不能片面地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手法、技法,于是,在当时许多中国作


家放弃现实主义手法,向所谓的“魔幻主义”、“意识流”、“象征主义”、“黑色幽


默”这些所谓的“现代主义”靠拢时,在一些作家妄称“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已经过时”


时,在《平凡的世界》成为了“过时陈旧”的典型时,路遥依然坚持自己的现实主义,


他曾经极其愤慨地对自己的弟弟说:“Shi!难道托尔斯泰、曹雪芹、柳青等一夜之间就


变成这些小子的学生了吗?”路遥依旧坚定地坚持着现实主义的立场,依旧以人类有史


以来最伟大的文学大师们为榜样。




     为什么路遥的作品具有无穷的力量与魅力?在后来一时洛阳纸贵,受到了全国读者


的广泛欢迎和高度评价?主要就在于它们的真实性,源于生活,源于自我。这是路遥成


功的主要秘诀,也是无数文学大师成功的主要秘诀。真实的生活与真实的自我,真实的


个体,总是具有非同凡响的力量,令人无比震撼。这是必然的,难道还会是以假想、虚


拟、虚幻、瞎编、猜想、编造为主的作品力量更大一些,能够打动人一些?这是绝对不


可能的!王拥军在《路遥新传》中极其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兹抄录如下:“路遥的小


说总是有着鲜明的时代感,它们以自己独有的时代旋律敲击着每一个当代人的心。从


《惊心动魄的一幕》到《人生》再到《在困难的日子里》甚至是后来的《平凡的世


界》,路遥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刻着自己的影子,《惊心动魄的一幕》取自自己在文革


中的亲身经历,《人生》也多多少少有着路遥的影子,而《在困难的日子里》更是被称



为路遥的“准自传”体小说......创作,来源于生活,路遥的每一部作品,都有着现实


中的原型,所以这些作品都充满着真实感,它们时常感动作者,更感动了成千上万的读


者。路遥作品中的原型最多的是他自己,也有他最钟爱的弟弟王天乐。”可以说,路遥


很好地践行了他自己最崇拜的文学导师托尔斯泰、曹雪芹、柳青的创作方法、创作原则


——创作,就是最接近现实的记录;创作,就是自我心灵思考或心理活动的真实记录;


创作,就是众多个体心灵与思想、感情交会、碰撞、融合的真实记录。历史最终证明路


遥的选择是极其伟大正确的,也是极其聪明睿智的,而其它一些专搞惯搞非现实技法花


头经的作家们则成为了昨日黄花,不知所终。生活比小说更精彩,生活比诗歌更精彩,


生活比散文更精彩,生活比诗词歌赋更精彩,因之现实生活也最有力量,反映鲜活的生


命个体和现实生活的文学当然也就是最有力量,而现实主义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所有文学


种类的主流,其它非现实主义只能是这条主流的支流。可见作家写一些现实的东西、客


观的东西、日常生活史的东西、关于自己及自己所熟悉的东西有多迫切,有多重要。


广大的作家们抓紧写自我,写人民中的一员,写每一个个体,写每一个儿童,写每一


个少年,写每一个青年,写每一个老年,写每一个不同的人生,至少写每一类型的有个


性有代表性的个体,形成更广阔范围的人类新《史记》,形成所有类型人物的纪传体或


自传体,这是全人类全世界作家们面临的极其迫切、艰巨、光荣、伟大的任务,这个任


务已经是时不我待,迫在眉睫。由于作家们、记者们、诗人们、摄影师们、录音师们、


历史学家特别是口述历史学家们,所有进行各种各样的记录者,并不清楚自身的本质是


人类记忆工程师,是人类记忆工程的主要实施者,因此,我们人类记忆工程的损失已经


非常之大,已经无可挽回。   




中国历史上极为出名的“初唐四杰”之一、我的老乡骆宾王的自我个体信息留下来的也


不太多。历史上留下来的只有寥寥数篇而已:郗云卿《骆宾王文集》序、汪道昆序、陈


熙晋《临海集序》、《旧唐书》骆宾王传、《新唐书》骆宾王传、《唐才子》骆宾王


传、补《唐书》骆侍御传、骆丞列传、续补《唐书》骆侍御传等,诸文篇幅短小,夹杂


议论,史料不够,诗文来凑,正野参半,真实莫辨。骆宾王一介文学大家,拥有生花妙


笔,却未能自叙其之身世,令后人不知其史其父其母其子其戚其家大概,重要信息记录


假手于人,终未能如太阳自己发出光芒永耀于世,此诚极为可惜之事。骆宾王曾经失去


了一次很好的任职机会,并且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叙述自己的历史信息,改变自己的人


生。唐高宗永徽年间(650年—655年),骆宾王曾为道王李元庆府属,李元庆出于好


意,想提拔骆宾王,命骆宾王陈述才能,骆宾王道:“若乃脂韦其迹,干没其心,说自


己之长,言身之善,靦(古文同腼,害羞,不自然)容冒见,贪禄要君。上以紊国家之


大猷(yóu 计划,谋划),下以渎(轻慢,不敬)狷介之高节,此凶人以为耻,况吉士


之为荣几乎?所以令炫其能,斯不奉”,自此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甚至于最


后丧于非命。所以,骆宾王研究专家骆祥发的感慨也是十分有道理了:“这种桀骜不羁


的品性,是他一生仕途蹭蹬(cèng dèng险阻难行,引伸意为困顿;失意或倒霉;倒


运)、怀才不遇、遭际坎坷、命运乖蹇(jiǎn 不顺遂;不走运)的根源”。按理,所


谓的“令炫其能”在今天看来是一件极其普通的投送简历或填写个人履历表时撰写个人


小传的事情,司空见惯。人各有志,我们在这里不作其它评论,但是,骆宾王未能“说


自己之长,言身之善”,未能“炫其能”,确实是失去了一次极好的撰写自传的机会,


给后人留下了无穷的遗憾。幸而这次机会错过以后,骆宾王在《畴昔篇》中作了稍微的


补充,减少了一些遗憾。《畴昔篇》全诗长达一百韵,作为唐诗中罕见的“鸿构巨


制”,被胡应麟誉为“歌行之瞻、诗中之史”,由于是为了申辨遭诬被絷之无辜,此篇


中骆宾王本人早年思想状况及行踪叙述较为简洁短小,可谓几笔带过,而从政的一些简


历、被诬陷入狱后狱中情事较为侧重。骆宾王此篇一百韵即被称为“鸿构巨制”,可想


而知,唐诗中的其它诗篇,纵然有自述自传之文,也是极其简约的了。



     我关注这个中国文学中自我、个体、个性、人性的问题已经非常久了。对这些问题


普遍缺乏关注,这不仅是中国古代文学做得极差的地方,也是当代中国当代文学做得极


差的地方。而且,中国作家对于自己所要描述的事物总是研究得不够精准,许多事情


“差不多”就可以了。这好比中国的绘画,总是写意的居多,工笔写实的少;写大意的


居多,写具体的极少。根据表现方法,中国画可以分为工笔画、写意画、钩勒画、设色


画、水墨画等种类,根据画作内容,中国画可以分为人物画,山水画、界画、花卉画、


瓜果画、翎毛画、走兽画、虫鱼画等种类。你看,在中国画里,具体写实的手法是不大


的,与崇尚具体写实的西洋画存在着本质的区别;人物虽然居于首位,但是只占八个


类中的一个,而且这个人物画画的是哪些人物,到底画了哪些人,这是颇可值得研究


玩味的。我不是说中国画不好,无论是西洋人,还是中国人,都承认中国画艺术是非


厉害。我的意思是说中国画太注重朝外不向内了,太多写意不注重写实了,如果历朝


代写实的画作比例多一些,描绘现实生活,或是个体生活史写实的画作多一些,那


么,我们是可以从中国画中得出许多真实的历代细节的,有助于我们了解当时的生活状


况,而没有了许多现在的困惑与糊涂。毕竟,文艺是生活的反映,即使是想像的东西,


也要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之上。文艺作品,无论是文学、戏剧、电影、电视、音乐、舞


蹈、美术、摄影、书法、曲艺、杂技、民间文艺、文艺评论、群众文艺、艺术教育,等


等,其本质都是纪录,纪录历史,对后代来说只不过是属于国家记忆工程的一部分,属


于人类记忆的一部分。从记忆工程、纪录历史的角度来说,那么显而易见的是,纪录事


物本来面貌的精确与完整、细节都是非常重要的了,是越精确越好了,如此可以省去后


代许多猜想、考证与辨析的麻烦。

    



    这个从中国文学的分类里也可以看得出来。试以辞赋举例。中国最早的一部完整的


诗文总集《文选》,将赋分十五个子目:京都、郊祀、耕藉、畋猎、纪行、游览、宫


殿、江海、物色、鸟兽、志、哀伤、论文、音乐、情。写人的辞赋主要在纪行、志、情


三类,但是篇数也是不多的。其中志类多为自叙言志作,大致起因政治仕途之不尽如人


意,喜停留于抒发回归田园之趣、隐居桃源之志,多为达官、高士、文人、雅客之志,


确实写了自我个体的情感与志向,但题材比较单调,谈不上丰富多彩,体现不出个体人


性复杂、内涵丰富的一面,而且同时也少了一些底层、群众、平民、个体之志,未能于


斯识得人间烟火、世态万象;其中情类辞赋仅四篇,《高唐赋》、《神女赋》、《洛神


赋》写人神之恋,纵然意境瑰丽,但极为虚无缥缈,唯有《登徒子好色赋》写出常人恋


情,牵涉作者具体之感情。




    在我的《〈历代辞赋总汇〉目录索引分类参照法之二》一文中,罗列了《御定历代


赋汇》分类法,共有天象、岁时、地理、都邑、治道、典礼、治通、祯祥、临幸、蒐


狩、文学、武功、情道、农桑、宫殿、室宇、器用、舟车、音乐、玉帛、服饰、饮食、


书画、巧艺、览古、仙释、寓言、草木、花果、鸟兽、鳞虫、言志、怀思、行旅、旷


达、美丽、讽喻、情感、人事、逸句、补遗等等,这些分类中,写人的种类数占比是很


少的,而在人事类中写自我个体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说,中国古代辞赋笔锋朝外的方


向居多,朝内的方向居少。




   笔者极为崇拜的导师、堪称人类历史上功勋卓著的伟大思想家兼文学大家的卢梭、雨


果、托尔斯泰、惠特曼,在他们创造的无与伦比的文学世界的很多地方融入了个人的生


活史、思想与观点,因此而成为世界文学典范。所有的中国作家都应该向他们学习,学


习如何把真实的自我在广博的人间喜剧、悲惨世界中反映出来,通过融入了自己角色的


主人公讲讲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并且推崇什么,弘扬什么,既要浓墨重彩写好


功劳簿,也要大书特书写好忏悔录。




   作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的卢梭更是不用说了。他的名著《忏悔录》那


可是具有世界级影响,不仅影响广泛,而且影响了像托尔斯泰这样的伟大人物,因此在


人类历史上可谓居功至伟。通过《忏悔录》这部自传,卢梭把自己赤裸裸地、暴露无遗


地、极其坦诚地展示在世人面前,因此被誉为“一个伟大的平凡人,一位最勇敢的平民


思想家”。他启示我们“懂得光明正大地去享受自己的存在,这是绝对的,甚至可说是


神圣的完美。”既然享受自己的存在,那么就应该把自己的一切存在写出来,而且要写


好,写真实,不能假大空,不能遮遮掩掩,要把美丽的一面照耀出来,把丑的一面揭示


出来,展示一个真实的人性的完整的自我。




   你们看,世界伟大诗人雨果的《静观集》、《祖孙乐》,这两部诗集因其注重个性、


自我、人性而非常有特色。前者被荣誉为“法兰西可以引为骄傲的最美的个人诗集”,


是“法国文学史上的一大明星”。雨果在一则按语中说:“在本集中只写上帝、自然和


蒂蒂娜”,蒂蒂娜是雨果亡女莱奥波特·蒂娜的昵称。雨果在此诗集中塑造了三个鲜明


的形象:父亲、作家和先知,其中以父爱的流露最为诚挚感人。后者《祖孙乐》诗集则


是以雨果孙子乔治和孙女让娜为重要角色,其中的一些诗,甚至就是由雨果根据有关乔


治和让娜的笔记写成,有些诗则是把孩子们的话加以改编而成。贯穿此部诗集的主线,


就是诗人作为祖父对孩子们的爱以及雨果本人对孩子们的内心感受。诗集出版后,在法


国文坛引起巨大轰动。我们完全可以说,正是以亲人及自己对亲人的感情的撰述为核


心,成就了雨果作为世界级伟大诗人的辉煌。




    讲完雨果,我们再来讲讲托尔斯泰。在陈燊撰述的《列夫·托尔斯泰文集》的总序


中提到:在整个世界文学史上,恐怕很少作家像托尔斯泰那样,在其大量的创作中贯穿


着自传性因素。......托尔斯泰说过,其成名作《童年》中“凌乱地混合着”他童年时

朋友的故事和“我的童年的故事”。托尔斯泰的秘书、托尔斯泰传记作者尼·尼·古谢


夫还指出:“在托尔斯泰的许多艺术作品初稿中自传成分常常冲淡,而且部分地被作者


勾销了。......托尔斯泰的创作的发展史,同进也是他的心灵的发展史。......高尔基


说:托尔斯泰的作品是“19世纪一个强烈的个性所从事的一切探索的文献性的叙述,这




一个性旨在寻找自己在俄国历史上的地位。”托尔斯泰的创作极大地受到了卢梭的影


响,他不仅把卢梭肖像的照片镶嵌在挂件里挂在胸前,而且在创作中也积极效仿卢梭


《忏悔录》的自我剖析。他的自我披露甚至比卢梭更为深刻、犀利。在最近俄罗斯整理


完成的百余卷托尔斯泰新全集中,某些人出于不必要的顾虑,害怕真实的力量,甚至删


除了托尔斯泰的年轻时代的自我剖析部分章节。根据某翻译家的叙述和相关资料揣测,


删除的原因可能是,在这部分章节中,托尔斯泰对自己年轻时代的性体验活动、性心理


活动以及人类普遍正常存在的对异性的胡思乱想作了坦诚的叙述。




    影响了中国大诗人郭沫若、艾青成长的世界级大诗人、美国最伟大的诗人惠特曼更


是崇尚个体、个性、自我的杰出诗人。首先我们从他的唯一诗集的命名《草叶集》,我


们就可以知道惠特曼对人间最卑微的草民的重视,对个体的重视。文学是人学,惠特曼


对此具有清醒而深刻的认识。他本人在《草叶集》第一版前言(1855)中的许多话说得


真是太好,令人震撼!这里也根本用不着我的置喙。我就做一回抄书公,把他的一些原


话摘录出来,但愿所有希望在这个伟大的国家、伟大的新时代能够创作出留芳百世的伟


大文学作品的中国作家们和文艺家们一起来学习学习吧:




    “别的国家靠选出议员来彰显自身......而最好最突出地体现合众国精神的,不在


于它的行政人员和立法人员,不是它的大使、作家、大学、教堂、客厅,甚至也不在于


它的报纸和发明家......而永远是它的老百姓。他们的举止、谈吐、衣着、友谊——他


们的面容清新率直——他们的步态引人注目地潇洒......他们对于自由的不息的执着


——他们讨厌任何失礼、 软弱和卑鄙,所有各州的公民都务实地彼此承认——他们被惹


火时大发雷霆——他们好奇心重,贪图新鲜——他们很自重又充满同情心——他们容不


得一点儿怠慢——他们的神气显出他们从来不觉得有谁高他们一等——他们口齿伶俐一


—他们爱好音乐,十足地流露了男子气的温柔和心灵里与生俱来的优雅......他们牌气


好,出手大方——他们的选举意义极其重大——是总统脱帽向他们致意而非相反——这


些也是不押韵的诗。它等着,它也值得给写个洋洋洒洒。



    ......



    博大的自然与国家如果没有相对应的博大宽宏的公民精神,就会显得荒谬。无论是


大自然还是云集的各州、街道、汽船、 繁荣的商业、农场、资产、学问,都不可能满足


人类的理想......诗人也满足不了,缅怀往事也满足不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民族总能留


下深刻的印记,能以最低的代价获得最高的权威......也就是说发于它自己的灵魂。这


就是对个人或国家、对当前的活动和个中宏大、对诗人们的题材的有益使用的总和。-


——难道非得要一代代地奔回东方的故纸堆里!难道明白可鉴的美和神圣一定不如那些神


话里的!难道不是每个时代的人都留下他们的印记!自从西方大陆经发现而开放后,在


南、北美洲发生的一切,难道还不如古代的小剧场里演的戏和中世纪漫无目的的梦游!合


众国自豪地把城市的财富和技巧、商业和农业的全部收益、辽阔的国土、对外胜利的成


果留下来,去欣赏、去培育一群或一个完全长大的、不可征服的、简单的人。



     ......



    重新审视学校、教堂或书里告诉你的一切,抛开那些侮辱你灵魂的东西,你的肉体


本身就将是一首伟大的诗,拥有最富丽的流畅:这不仅在于它的词句、更在于它嘴唇与脸


庞的安静线条,在于眼睛的睫毛,在于身体的每个动作、每个关节......”




  在群星璀璨的伟大文学家群体中,有两位非常特殊的人物,他们都是诺贝尔文学奖


获得者。一位是俄罗斯的索尔仁尼琴,他的《古拉格群岛》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著作


之一,内容极其震撼!其中第一卷包含了作者的个人经历,上百人的回忆、报告、书


信,评论者认为他继承了雨果和托尔斯泰十九世纪的人文传统。另一位是白俄罗斯的女


作家兼口述历史学家阿列克谢耶维奇,她的作品最大的一个特点也是与个体联系紧密,


多用口述历史的方式真实记录,穿越时空,还原旧时场景,为“小人物”竭力发声。她


关注重大灾害事件与战争中受创伤个体的心灵、情感及生命体验,完成对个体创伤记忆


的书写。这两位伟大的作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关注个体的命运,为个人树碑立


传,替无权无势的个体发声。这个特点,既让他们受到举世尊敬、获得最高文学荣誉,


也遭受了来自某些权势集团无情、无耻、卑鄙、恐惧到了歇斯底里程度的迫害。



    如果说,在美国开始强盛的时候,出现伟大的惠特曼不是偶然的;那么,我们或许


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开始强盛的时候,在中华民族开始复兴的时候,在中国成为一个正


在强势上升的泱泱大国风华正茂的时候,出现气势恢宏的大国文学,出现彰显中国特色


且具有世界影响、在世界上具有广泛知音、能够引起广泛共鸣、为中华复兴集聚正能量


的中国特色文学、中华民族文学,出现伟大的中国文学大家,出现伟大的中国文艺大师


也有可能是必然的,未来存在这种可能。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新时代,新时代是


什么含义?新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要与许多旧时代的东西告别决裂,不能再沿袭一些旧


的办法、老的经验,必须实现颠覆式创新。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


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指出:“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


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在这片广袤大地上绘


就了人类发展史上波澜壮阔的壮美画卷,书写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恢宏的史


诗。......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顽强奋斗,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


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从落后时代、跟上时代再到引领时代的伟大跨越,创造


了人类历史上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史剧。”真可谓,神州大地上的壮美画卷已经铺



就,最恢宏的史诗已经写就,伟大飞越、伟大跨越、伟大史剧已经拉开序幕,就看中国



作家们的笔有没有这个能力来叙述了!这是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交给中国作家们和中


国文艺家们的试卷,大家需要作出有力而正确的回答。



    讲了这么多,我们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伟大的文学大家和伟大的文艺大师不


会自然而然出现,这里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这位文学大家或文艺大师必须重视每


一个个体,重视每一样个性,重视每一样人性,他要博爱,他有仁心,他最善于爱,他


不仅自己善于爱,也要教导中国国民善于爱,他不能视孩童无辜的一滴眼泪为若无其


事,他不能视白发苍苍的老人孤苦无依而无动于衷,他不能视每一位公民的痛苦、挣


扎、呐喊、悲哀、无奈、失望、焦虑、屈辱而独善其身。他应该成为中国国民的精神领


袖,成为中国国民的代言人,成为中国国民的伟大导师。伟大的文学大家,伟大的文艺


大师,他首先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一位伟大的人文学者。中国的


作家们,要努力成为卢梭、雨果、托尔斯泰、惠特曼一样的文学大家。我们再来说说中


国本土文学的个体特征。中国的纪传体史书体裁鼻祖司马迁的自序《太史公自序》是


《史记》的最后一篇,这篇文章七千八百十二字,它无论是体例,还是内容其实都非常


要,它总结了司马迁这个人。评论者云:“司马迁在其中追溯了民族的历史、家族的


流、政治的变迁、文化的辨析,融自己的遭遇和志向于一炉”,又云:“《太史公自



序》历述了太史公世谱家学之本末。从重黎氏到司马氏的千余年家世,其父司马谈重老



庄之学术思想,司马迁本人成长经历,继父志为太史公,及其著述《史记》之始末,无


不具备于篇中。作者娓娓道来,错落有致,累如贯珠。叙写自己千余年家世,不过数百


字,而系次井然。耕牧壮游,磊落奇迈的倜傥少年形象跃然纸上。特别是作者用相当篇


幅序写六家的要旨,论道六经的要义,分析精辟透彻,入木三分,指陈得失,有若案


断,虽历百世而无可比拟,充分而深刻地反映了司马父子的学术思想。全序规模宏大,


文气深沉浩瀚,是《史记》全书的纲领。”如此说来,司马迁不仅是帝王将相、名臣伟


人纪传体的鼻祖,也可谓是自我纪传体或者说是个人口述史、自述、自传体之鼻祖了。


当然,我们可以发现,之前中国的诗祖屈原之《离骚》也是以诗人自述身世、遭遇、心


志为中心的,也有一部分自述内容,但是,总的来说,《离骚》主要还是以大量的神话


传说和丰富的想象为主要意象的,是公认的浪漫主义文学作品,而不是现实文学作品。


所以,我们仍然说司马迁是当之无愧的自传体、自述史、口述历史学鼻祖。然而,非常


可惜的是,司马迁名人纪传体的做法在后来二十四史的撰述中得到了继承,而自传体的


做法则未得到很好的赓续中国的少数优秀文学著作之一《红楼梦》之所以能够成为不


朽名著,应该与作者融入自己及家族的真事真人也是分不开的。这是做得较好的将自我


日常生活史与文学结合的一个范例。


    据不完全统计,世界上已经存在过上千亿的人,但是,绝大多数人在世界上是虚晃


一枪就走了,除了完成与动物一般类似的传宗接代,将基因在后代中延续好以后就走


了。很多人无声无息地生存了一生一世,什么片言只语也没有留下,也没有什么人给他


们留下痕迹,他们就如同灰尘一样烟消云散了,就好象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一


般。实是可惜。而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的也多是伟人名人传记,供后人学习顶礼膜


拜。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指出:“在人



民的壮阔奋斗中,随处跃动着创造历史的火热篇章,汇聚起来就是一部人民的史


诗。......广大文艺工作者只有深入人民群众、了解人民的辛勤劳动、感知人民的喜怒


哀乐,才能洞悉生活本质,才能把握时代脉动,才能领悟人民心声,才能使文艺创作具


有深沉的力量和隽永的魅力。”的确如此。人民是推动历史进步的主要力量,人类的发


展是无数个个体促进的。中国文学发展要全面,要两方面并行不悖,既要写国家,写民


族,写社会,写英雄,写集体,也要注重写个体及人性、自我,既要写伟大崇高,也要


写卑微缈小,既要写宏大壮美,也要写细微柔情,既要写九天苍穹,也要写人间烟火,


要注重个体、人性、自我的回归,要写伟大而又极其普通的人民中的一员,要为人民树


碑立传,必须要为最普通最平凡最底层的人树碑立传,为亿万人民中的一员用诗词歌赋


写传记,写口述史。这是新时代中国作家们一个极其艰巨、光荣而伟大的任务。这样的


任务,没有强有力的发动也不可能实现。但是,我们相信,未来必然会有改观。试问,


没有个体,哪来的集体?没有渺小,哪来的伟大?没有亿万斯民一个个的默默奋斗、无


私奉献,哪来的国库充盈、国家强盛?




  首先,非常有必要的是,每个中国作家首先应当从“我”做起,写个体的“人”,


写“我”,写“自己”,写“我的世界”,然后兼及他人,写他人的“人”,他人的


“我”,他人的“自己”,他人的“我的世界”,完全地描述中国最普通的个体的日常


生活,最鲜活的生活,每个中国人个体的幸福与悲欢离合。当中国的作家们和中国的每


个个体,通过作家群体或自己坚持不懈的记录,记录了日常生活史,也就记录了这个伟


大的时代。




     今天,在这里大力提倡写“我的世界”,写“我”,写“人”,写自我,写个体,


写自己周边的人、事、物,写自己的历史,写亲人,写亲戚,写同学、同事、旧友,写


最令自己熟悉的和感动的人与事、故乡风土人情,写自己的感情、思想、观点,总之,


要写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一切,做好表情达意。先写好自己这个个体的“人”,然后再


去写别人。把“我”这个“人”写好了,也才能把别人写好,也才能“培根铸魂”。 


如果写自己都写不好,那么,说明自己是没有什么可写的,也写不出好的人来,那么,


所谓的“培根铸魂”也是一句空话。有些人无法写自己(即使写了可能也是造假与瞎


编,缺乏事实依据和口述历史的凭证),因为,他们可能迷失了自我,他们没有写好生


活中大大的“人”,没有写好“我”,他们的思想观点无法引领其他群体,给诸多群体


以启迪,也就无法胜任“灵魂工程师”的荣誉称号。




  每个中国作家都应该先努力把自己写好,尤其是对于一些著作等身、笔锋惯于朝向


外部的作家来说,转而笔锋向内、刀刃向内,用锋利无比地剖析社会与他人、它事、它


物的笔,再写一部关于自己的作品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是特别会写的人,当然同时也可


以而且必然地要去帮助那些不会写的人去写,特别是要写好最基层的人,最平凡的人,


最苦难的人,最辛苦的人,最能代表广大人民的个体,像螺丝钉一样的他们,像蝼蚁一


样的他们,像工蚁一样的他们,像草一样自生自灭的他们,像尘土和沙子、水一样无处


不在的他们,他们才是中国的脊梁,需要让每个人看到中国人个体的挣扎与幸福,拼搏


与命运。努力写好“我”,这是中国作家们在新时代的最新使命之一。